品人生
有两句话,实在很难回答。那便是:人生在世,究竟为的啥?又究竟该怎样活?
“品”人生,经历不同,志向不同,层次不同,“品”姿各异:玩深沉“品”,拉开花架子“品”,哭丧着脸哼哼唧唧“品”……
凡此种种,这都非常需要我们多做些深入的思考。往往,许多人糊里糊涂“顺其自然”,一生都没考虑过该怎么活就死去了。
人生短暂,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生命。不要以为“来日”真的“方长”,早一点推动自己,可以早一点使自己在死亡来临之前,找到自己生命的价值和意义。谁愿意毫无目的混一生,与草木同朽?正确认识人生,引领你的是光明前景。如果错看人生,误入歧途,难兔步入痛苦深渊。
生命是宝贵的。因为,谁都既不能长生不老,也不会死而复生。不过,也无须惧怕死亡,当你实现了一种有价值的目标和愿望后,死后也会闪烁光芒。有的人已经死去,但精神还活着。譬如说鲁迅,他给后人留下巨大精神遗产,千古流芳。
我确信,儒家佛家两大共同点:宇宙是不圆满的,正在创造中,待人类去努力。佛家说,每个人各有各的世界。表面上,似乎是诸人共有一世界;实际上,各人的世界是各人的世界。我以为,属于我自己的那个世界,应该是奋发向上的,泅渡运命而大彻大悟的。浅土簿沙,培植不了奇花异木。认知生活,深刻亦如此理。暖房里伺养的花草,见不到阳光和风吹雨打,特别容易枯萎。海水因为深,才能掀起巨浪,且极深处藏着珍宝。
只在浮面上过生活的人,今天你请我撮一顿,明天我请喝一回。也许挺有滋味,看来挺热闹,但醉了吐了时,笑也肤浅,哭也肤浅,缺的是生活的高度、广度和深度。由是,我联想到灵魂。灵魂是生活在高度、广度和深度上的延伸,是一种看不见的才能,是意识形态的精华,是一道闪光。麻将馆、歌舞场、包房暗室、粉面官员、油头少女的“甜蜜人生”里,是找不到闪光灵魂的。
闪光的灵魂,往往只有在你历尽千辛万苦之后才能获得,特别喜欢赏给那些在崎岖小路上攀登,不畏劳苦和孤独寂寞生活的人。比如说音乐家、文学家、科学家、哲学家,很多时候生活是孤独的。贝多芬的音乐决不是热闹市场中的产物,诗人象音乐家一样把孤独当着新娘来拥抱,有自己独立的忧愁与欢乐。孤独是思想的专利,人只有在孤独寂寞中才能熟悉自己的思想。当有把谎言当作真实吹得天花地坠,把丑恶当作辉煌肆意渲染时,孤独者会说,让我独自清醒一下被吵昏了的头脑,分辩究竟真伪是非美丑。当孤独者面对人群肘,本来应该友好、平等地相处对话,寻找心与心沟通的途径,可是不知为何总是隔膜得远如来自两个星球,被误解、袱猜疑,甚至被一堵无形的高墙所隔绝,天空与大地之间,人与人之间更远。其实,孤独是强烈的刺激,这奇异的跨越性思维是常人所体会不到的。
哲学家的一生都是孤独的。哲学家一生的标志就是他的著作,哲学家生活中最激动人心的事业就是他的思想。同诗人一样,哲学家更需要孤独,是思想感情的深沉者。他们对人生有独特的见解和个性,在任何场合下都有与众不同的表现形式和格局,只有陶醉在艺术或哲学创作中,方才感到实在的平安。哲学家眼中的艺术,是在宁静而悲壮的画面里揭示美的一瞬间,是在卑微的日常生活中超越,是生命的启示,是生命的本身,是启迪生命的号角,而不只是生命的手段。一个哲学家最关键的是不少被舆论所左右。很多人总是爱顾忌别人的言论,在别人规定的模式里去找自己的位置;思想家却让别人在他身上找到自己绝不受人为的环境所左右。奴性是最大的恶,所以有人会说,哲学家太古板、太古怪。其实,人才是个怪,不怪非人才。美国一家大公司寻找人才时,总是特别留意这个人是否与众不同,是否有反常之举。清代一本小说中,有位叫李长源的高才之士,天马行空,啸傲不群。于是有人评论说:长源上颇通天文,下粗知地理,中间全不晓人事也。像李长源这样的狂士,今天是不多见的了。从李长源的孤傲,联想到当代数学家陈景润,整天痴迷于数学事业,当他去商场购物返回时,发现营业员少找了他四角钱,他花去八角钱车费要回那少给的四角钱。不少人才全身心投入自己的课题项目,乐此不彼,无暇他顾,专业以外的东西,复杂微妙的社会关系,茫茫然而不知所以然。在常人看来,他们脾性古怪,精神孤独,但他们的内涵却深刻、深远、深邃,留给我们的实在太丰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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