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子里的童年
事隔多年,儿时的一切,仿佛就在昨天。记忆中的假期,那是被锁在家里的假期。
当时,爸爸在粮站工作,妈妈在印刷厂上班。每年的夏天,正是孩童们最爱的暑假,却是爸妈最忙的时候。夏天,艳阳高照,是粮站收稻谷、豆子、绿豆之类的时节。偌大的粮站水泥坪上,停满了送谷的农工的大东风车。
那时的门是老式的,暗红色,可以从外面反锁。窗也是同色的,长方形,上面插满了冰冷的密集的钢钎,为防盗,同时也为防止孩子们逃出去。
因为爸爸妈妈要工作,且当时粮站里面拖运谷子的大东风车又特别多。宿舍左侧便是渔塘,爸妈担心孩子们,爸妈既要防车,又要防水,于是只得狠心将我们锁在家中。于是,三姐弟的最大的活动空间,便是家里的一通间的二间房子。
被关在家时,心中很痛恨,常扒拉在窗口,看外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,默默地生气:长大后,一定要逃离这个家,而且要逃得远远的。眼巴巴地看着隔壁的哥哥、姐姐,高高兴兴地出入大门,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那时的假期,除了看书,便是做习题。当然,还有的便是扒拉在窗户上,看外面的喧嚣与热闹。追求自由的梦想,从那时便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了。到了逐渐长大,可以独自照顾自已之后,爸妈才恢复了我们自由的假期。
姐姐一直是逆来顺受时,对于这种情况,已能做到安之若泰。
弟弟当时很小,整个儿一马大哈,一个人在那削棒子,攀橡皮筋做弹弓,津津有味。偶尔搓一团废纸,做为纸弹,瞄准晒坪里的无聊得走来走去的鸡(也许是气它们比我们自由的原因),打得它们鸡飞狗跳,咯咯直叫。
只有我,一直有着叛逆的性格,是三姐弟中的异类。对于被锁在家里的现状,很是生气,却又无可奈何。
你肯定会问:难道你们就不想出去吗?当然想。
撬锁?试过了,没用!
踹门?怕挨打,不敢!再说菜园子里的细竹条多着呢。
请隔壁的人打开,可人家没钥匙,钥匙在爸妈身上揣着呢。
那时的我,脑子里时常上演“越狱”,但想着即便“越狱”成功,晚上还是要回家,那样即便得了一天的自由,晚上必然逃不过一顿“笋子炒肉”,可能还会罚跪搓衣板,因此只得作罢。
何况扫帚就是细竹枝做的,随便折下一根来,就足可以让我们屁股开花。我们也曾把竹扫帚藏匿起来过,无奈后面的菜园挨着池塘,边上长满了一簇簇青翠的竹。哪家的孩子们不听话了,家长们都用得上。在我记忆中,同排房子里住的家长们,都去折过那竹子,越细的折得人越多,越细的打得越疼,敢情心都忒狠。
刚住那时,我常常在想:到底是谁那么可恶?种那么多翠竹干嘛?它到底有什么用?还藏蛇,我一直没整明白。除了作鱼竿、扫帚,似乎没多大用处。后来看着各家的家长,怒从心上起的时候,每每从竹丛里折了竹枝下来,便径直挥向孩子们的屁股,打得孩子们鬼哭狼嚎,自此才明白竹子的作用原来在于此。
说来也怪,竹子,一不用浇粪,二不用洒水,三不用除草,它偏偏疯长,比妈妈细心浇灌的蔬菜还长得高长得快。要知道那玩意儿,随便折一根下来,哪怕是细得象丝的,都有极大的杀伤力。而且既省钱又环保,又不至于打出内伤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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